【公利医事】止住别人止不住的疼

转载8月5日浦东时报

本报记者　张琪　浦东报道

　　对一个医生最大的肯定是什么？来自同行的赞誉一定是其中之一。

　　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是一家老牌三甲医院，这家医院一位年富力强的主任医生这样评价万燕杰：“他毫无疑问是带状疱疹‘后痛’患者的福音。”

　　她口中的万燕杰就是公利医院疼痛科主任，一位对疼痛医学执着探索的人。

　　在听到这段评价之前，记者已经亲耳听到了一位患者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：

　　“这样的人民的好医生，你们怎么早不宣传？早知道有万燕杰医生，我要少吃两个多月苦！”丁先生刚刚退休，去年9月罹患带状疱疹，疱疹不到一个月就好了，可是疼痛留了下来。“疼在胸口上，几乎24小时不间断，两个多月了，我几乎没有合过眼。”丁先生原本就有肺心病，疼痛限制了他的呼吸，导致肺功能衰减，辗转了5家医院，濒临死亡。他说：“我到公利医院的时候是被抬进来的，每天24小时只能保持一个体位，疼得几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，那种疼痛真是生不如死啊！”

　　那么，万燕杰是怎么止住别人止不住的疼的呢？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位主任医生讲得中肯：“最关键是万主任肯下工夫研究，形成了自己独到的办法。而这种研究是不赚钱的，大部分医院不愿意投人力、物力进去。”

　　疼痛“三步治疗法”

　　带状疱疹是水痘-带状疱疹病毒通过呼吸道等途径进入人体后引起的病症。万燕杰指出：“几乎每个人身体里都带有这种病毒，它长期潜伏在人体的脊髓神经根处，正常情况下不容易发病，只有当机体免疫功能抑制或抵抗力减弱了的时候，才会激活潜伏在人体内的病毒。”精神紧张、生活不规律、过度劳累……都是诱因。

　　一般带状疱疹病程一个月左右，相当一部分患者不需要治疗也会自愈。然而，还有一部分人，皮肤上的疱疹好了，痛却没有消失，如此便进入第二个病程；当3个月后疼痛还在，就基本可以判断患者出现了极为棘手的“后痛”。万燕杰指出：“虽然只有13.8%的带状疱疹发展为带状疱疹后神经痛，然而，随着年龄增长，这个比例显著升高。”比如，60岁以上的患者有60-70%都会出现后痛。

　　从2002年公利医院创办疼痛科以来，万燕杰就孜孜以求解决带状疱疹的疼痛问题。13年过去了，疼痛科终于找到了一个“三步治疗法”：发病的前一个月，只需要吃药、打针就能控制病情，基本都可以痊愈；一个月到三个月，则需要在CT引导下，用物理方法调节神经的电生理功能，即脉冲射频治疗。同时，将治疗药物直接注入病变的神经根部，即靶点治疗。“如此一来，大部分的疼痛都得到控制。”万燕杰说，即使发病超过3个月，发生了严重顽固的疼痛，只要坚持治疗最终都会有效。“实在不行，第三步就是埋一个镇痛泵，或者把疼痛的神经毁损掉。”

　　比如，那位主任医生的父亲，四年前得过带状疱疹，累及会阴部位持续疼痛四年，其女儿是内科专家，对父亲的疼痛不可谓不尽心尽力，然而，隔行如隔山，她说自己“充满了无力感”。直到同行间口口相传，她才找到万燕杰，“爸爸的痛有了转机，我纠结的心才轻松了一些。”反思求医过程，她说：“现代医疗分科越来越细，疼痛这种起因模糊的疾病反而被忽视了。”

　　解疼痛和治疾病同等重要

　　“2002年前，疼痛还只被认为是疾病的一个症状，医生只关心病人得的是什么病，一般认为病好了痛也就好了。”然而，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却挑战了这一观点——带状疱疹好了，可痛却没有消失，由于疾病引起的反复刺激，患者在余生都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。而引起这种痛的疾病却不存在了，在医生的眼里，他已经是个健康人。万燕杰告诉记者，2002年，国际疼痛协会提出慢性疼痛也是一种疾病。这种说法得到了世界卫生组织承认，目前，疼痛已经被列为血压、体温、呼吸、脉搏之后的第五生命体征。

　　作为一个麻醉专业出身的主任医师，万燕杰与疼痛打了大半辈子交道。然而，把疼痛上升到对人的尊严的关怀，却是源于一桩真实的案例——

　　家住崮山路的一名晚期胰腺癌患者，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疼痛使她日夜哀号，全家20几口人围着她束手无策，大儿子流着眼泪找到万燕杰：“我母亲一生操劳，给我们留下了坚强乐观的印象。请你帮帮她，保持她最后的尊严，安详地离开吧。”“这番话让我很震撼。”万燕杰回忆道，“长期的疼痛完全可以使人精神崩溃，丧失尊严，这个时候，解决疼痛问题是跟治疗疾病同等重要的。”那一次，万燕杰给老人安装了镇痛泵，通过持续小剂量吗啡注射抑制了老人的疼痛，30多天治疗后，老人安详离去了。

　　万燕杰认为，医生治病天经地义，但是，病人疼痛难当也是无法忽视的事实。“治疗疼痛可以体现医者仁心，也是对患者的尊重。”治本应该，治标也必须。

　　“看到辗转而来的痛不欲身的病人，经过我们治疗后完全缓解，内心的责任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。希望把我们的专业知识服务于更多病人”。万燕杰这样说。